当我被蝉鸣吵醒时,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,家门口那棵盆架子树俨然成了蝉的“天堂”。听着它们时高时低、时长时短、此起彼伏又戛然而止的鸣叫,我似乎闻到了淡淡的粽子香味。记得小时候,每当有小伙伴唱到“蝉喊粽,包

蝉儿鸣,粽子香

□ 林秋燕

2020-06-25 来源:阳江日报

当我被蝉鸣吵醒时,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,家门口那棵盆架子树俨然成了蝉的“天堂”。听着它们时高时低、时长时短、此起彼伏又戛然而止的鸣叫,我似乎闻到了淡淡的粽子香味。

记得小时候,每当有小伙伴唱到“蝉喊粽,包裹粽,包几多?包一箩邓(和)一瓮”。我就掐着手指,计算着还有多少天便可以吃到母亲包的粽子,想得多了,就觉得等待的日子太漫长。在漫长的等待中,我只能到栽种在菜园旁边的苦楝树、山坡上的松树捕捉几只雄蝉,撕掉一半的蝉翼,放在手中,凭由蝉6只爪子和鸣叫震动手心,感受蝉翼在挣扎中给自己手心带来的酥麻。要不就把蝉轻轻地捂在手心里,当蝉停止鸣叫时,再偷偷把蝉放在小伙伴的耳边攥一下,让歇斯底里的蝉鸣惊吓小伙伴,每每这时,我总是招来小伙伴对我一阵嬉戏的追赶……

当母亲把准备好的粽子叶、水草、苏木、糯米摆在饭厅时,我才知道,我期待的日子终于到来了。母亲习惯五月初一包“灰裹粽”,灰裹粽,故名思义,就是用灰水(用豆苗燃烧后的豆灰和水混合后做一个鸟巢状的窝,窝里放一些清水,清水渗透后滴漏在窝下面的一个盆子里,澄清后的水就叫灰水),把糯米在灰水中泡浸一夜后,用粽叶把糯米(糯米中间放一条火柴大小的苏木)包扎成一个小孩子拳头大小的四角形粽子。看着年轻的母亲手脚灵活,一只只小巧玲珑、翠绿色的粽子从她手中飞快地落在旁边的箕斗里,我不由得对母亲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
闻到粽子香,母亲就用长长的筷子,从沸腾的大镬中夹起一个粽子。拆开粽叶,一个棕黄色,几乎透明、散发着粽叶清香、苏木的淡香、还有灰水特有的香味粽子就展现在眼前了。母亲把滚热的粽子放在碗里,再倒进一些白糖水或红糖水。用筷子戳着粽子醮上糖水,轻轻一咬,清香和软糯缠绕于舌尖唇齿之间,吃了一口忍不住吃第二口,一条粽子很快就被消灭掉了。有人说灰粽子蘸蜂蜜是最美味的搭配,可我却觉得蘸白糖是最佳口感,口腔不但享受着白糖的清甜,牙齿咀嚼着白糖发出“嘎嘎”的硌牙声,有声有色,美妙极了。

端午节那天一大早,天刚麻麻亮,母亲开始包肉粽,她把早一天腌制好的材料一股脑端出来,有条不紊地操作着。只见她首先把两张粽叶互相叠一半,交替折成一个小孩子拳头大的圆锥形,用手心握好,在里面放一层糯米,再放一层绿豆,绿豆上放一块用蛤蒌叶包着的五花腩,再撒上一层糯米,再用一张比较大的叶子把它们围起来交替对折,用水草把粽子捆绑好,剪去粽叶边角,一条有棱有角的粽子就形成了。

小时候的我,很想像母亲那样,包上一条小巧、翠绿、漂亮的粽子。可没等我动手,母亲就用目光阻止了我蠢蠢欲动的心。母亲说如果包扎的粽子不好在煮的过程中会散开,如果粽子粘上糯米,既不美观,又不耐放。听母亲这么一说,我只能在旁边观看,偶尔攥一下藏在口袋的蝉儿,让蝉儿分享着我的快乐。

不知是不是就像别人所说的“妈妈的味道”那样,我觉得母亲包的粽子不但外表好看,味道也顶呱呱,用“色香味俱全”来形容,一点也不过分。特别是刚煮熟的肉粽子,掏出一只,小心翼翼解开水草和粽叶,看着奶白色,芳香四溢的粽子,顿时垂涎三尺,也顾不上它的滚烫,吃了一只意犹未尽,又剥第二只,当想剥第三只的时候,总会招来母亲的笑声,说:“人子细细(小孩子),不能吃太多,涨坏了得不偿失。”

记得那时候,每每煮好粽子,母亲就用箕斗装上10条左右让我送到祖父家(我们和祖父分家)。祖父也不客气,接过箕斗,大步流星来到巷口,坐在巷口夏天乘凉的石板凳上剥粽子,当剥到第四只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,看热闹的大伙儿问他干嘛剥这么多,祖父就笑呵呵地说:“媳妇包的粽子实在太好吃了,剥几条一次吃个够,等不及啊……”祖父的话刚落,总是招来大伙儿一阵嬉笑声……

蝉儿鸣,粽子香。今年无论如何,我也要母亲手把手教我,做一只让儿子认为是“妈妈味道”的粽子……

展开阅读全文

网友评论

更多>>
点击右上角打开分享到朋友圈或者分享给朋友
知道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