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槽下的稻谷快要成熟了。

长岗坡上稻花香
2022-11-05 来源:阳江日报

渡槽下的稻谷快要成熟了。

罗定儿女多英雄,

壮志引太济金银。

十里长虹跨长岗,

疑是银河落罗平。

——李伯宁:《长岗坡渡槽》


国庆节之后,长岗坡迎来了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,阳光温热,凉风习习,稻浪滚滚,稻香扑鼻。一处山坡、一条渡槽、一片稻田、一个村庄、一群村民,合力谱写出一曲醉人的金秋岭南田园之歌,罗定又将迎来大丰收。

长岗坡渡槽位于罗定市罗平镇,渡槽长5200米,宽6米,由132个跨拱组成,最高跨拱37米,最大跨度51米,是世界人力史上最长的渡槽。渡槽建设最艰难、结构最壮观的部分在罗平镇双莲村,在落差约35米的茶岗背与花鹿坑之间,渡槽横亘其上,将罗定南部泷江上游的罗镜河、太平河两河的水输送到北部的金银河水库,成就一个“南国红旗渠”的水利奇迹。

从渡槽中段平视,超20米长的石拱门巍峨壮丽,近看如一条条凝固的彩虹,连起来后,远看却如精致的玩具放置在金灿灿的稻田上,仿佛在欢迎游人进入稻田王国。主拱圈与槽面之间是平行对称的椭圆形小腹拱,宛若一扇扇窗户,那是稻田王国里的精灵们眺望世界的窗口吗?小腹拱之间与槽面连接处又形成小小的扇形洞,像是城堡的枪口,那里有精灵的守卫者吗?拱圈层层叠叠,错落有致,渡槽与其说是水利工程,不如说是大型艺术装置。

从花鹿坑半山俯视,午后的阳光将石拱门的阴影投射到稻田上,阴影的造型根据光线的角度随时变化,宛如一位精湛的舞者,或挺立,或仰腰,或与渡槽窃窃私语,与飞翔的白鹭、溜达的黄牛组成一场曼妙的稻田演出。黄昏的夕阳将石拱门照得金光闪闪,渲染得更身姿伟岸,搭配金色的稻田、洁白的民居、袅袅的炊烟,渡槽变成城堡的外墙,双莲村变成城堡里的桃源。突发奇想,如果将渡槽立起来,渡槽就变成天梯;如果握起它,渡槽就变成神剑。

渡槽下的双莲村。

从陈公祠边小池塘仰视,平静的水面将渡槽倒映到池塘里,形成一个个对称的画框。斜面看,蓝天、远山、村庄、稻田全被框进画中,长岗坡变成一处微缩的盆景;正面看,画框将池塘撑满得快要溢出来,似乎眼前就是迪士尼世界的大门。一群白色的稻田鸭在悠游,或整理羽毛孤芳自赏,或成双成对卿卿我我,或列成一线向前玩耍,“嘎嘎”声传来,阵阵涟漪将渡槽折得弯弯曲曲,稻田的安静与金黄,衬托鸭子的灵动与纯白,将渡槽装扮得更梦幻了。

漫步稻田,沉甸甸的稻谷混合泥土的芬芳幽幽飘来,上面是渡槽在奔涌,脚下是水渠在唱歌。红毛老母鸡昂起头在田边“咯咯”叫,盯着稻谷,趁主人不注意就猛啄几口;狗儿摇头摆尾伺机觅食,时不时“汪汪汪”几声刷存在感,时而又隐没田间。小学生们在比赛放风筝,蜈蚣在稻田上迎风爬行,清澈的笑声响彻田野;河边的少女在稻田前跳操,挽手、挺胸、扭腰、翘臀,大妈也跟着摆动;中年女子在田埂散步,时而合眼微仰头深呼吸,时而弯身轻抚猛嗅稻谷;老人在晒太阳,有的眯着眼打盹,有的凑到近旁的老人耳边说悄悄话。是啊,“幸福的人/把他们的欢乐/放在微小的事物里。”

长岗坡渡槽气势如虹。

走着,走着,夕阳西坠了,十五的圆月亮升上来了,民居里的灯光亮起来了,长岗坡笼罩在一片静谧与祥和之中。然而,当下旱涝保收的局面与其乐融融的场景,却是渡槽建成后才出现的结果。

历史上,罗定十年九旱,灾荒连连,罗定人食不果腹,吃野草、弃婴儿、卖儿女、“走三行”,苦不堪言。新中国成立后通过大修水利,有所好转,但仍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为此,时任县委书记郭荣昌带队勘察与论证5年,最终力排众议,拍板上马长岗坡渡槽工程。

渡槽从1976年11月兴建,到1981年1月竣工通水,历时4年2个月。在没机械设备的情况下,罗定人用钢钎、铁锤、人力车等土法建造,靠无数次万人大会战一次次浇拱成功;在资金不足的窘境下,大部分跨拱采用无筋拱或少筋拱,却创造了41年来无明显渗漏的传奇。建成后,渡槽解决了超8万亩农田灌溉问题,保障了约55万人的生产和生活用水,从此罗定彻底告别缺水困境。

前人筑槽,后人饮水,罗定先后5次获得“全国粮食生产先进县”。站在稻海里,回味渡槽建设中那些感人的事迹,渡槽显得更雄伟了。第一次见到长岗坡渡槽的人,都以为是高速公路或火车道,听完故事,亲身行走之后,又都感慨万千地竖起大拇指。也没错,在罗定人心里,长岗坡渡槽既是一条带领村民致富的高速路,也是一条驶向幸福的火车道,更是一条凝聚人心的康庄大道。 文/图  谢锐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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