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找东西,搜到楼上那个放杂物的小间,发现旮旯里有一个蒙尘的大纸箱,揭开一看,噢,都是我过往的一些笔记、旧书、旧杂志。

重拾旧书
2020-05-27 来源:阳江日报

□ 夏力耕

那天找东西,搜到楼上那个放杂物的小间,发现旮旯里有一个蒙尘的大纸箱,揭开一看,噢,都是我过往的一些笔记、旧书、旧杂志。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,像被遗忘多年的老朋友一样。

我拾起一本,只见书页已泛黄,并且许多处留有书虫咬过的痕迹。我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,原来是但丁的《神曲》,思绪不禁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。那时,我在一个营业窗口工作,大年初一早上值班,领导来慰问,给了一个红包,有一百元。我下了班即刻兴冲冲地跑到书店里买了几本书,一本《神曲》、一本《格言联璧》、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。那时我虽然当着营业员,心里却有一个美丽的文学梦,已经为自己制定了一个宏大的读书计划。

我想看完莎士比亚、托尔斯泰、巴尔扎克、歌德、卢梭等等外国名家,屈原、李白、杜甫、曹雪芹、吴敬梓等等古代名家,鲁迅、钱钟书、沈从文、季羡林、史铁生、路遥、余华等等近现代名家。当时的心真大,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都想一览无遗。

开始的时候,我的业余时间全用来看书,有买来的,有借来的,还有在网上订阅的。当时未成家,家务活不爱干,和朋友嗨歌泡吧不想去,同事聚会聊天不参与。一心只想挤着时间看书,不求甚解,贪多求快,囫囵吞枣,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,结果可想而知,不但看不了多少,即便是看了大多也是水过鸭背,最终一无所获。

两三年下来,我宏大的读书计划只草草开了个头,莎士比亚的影都未望到,自己的家庭、工作、生活却搞得一团糟。家务活不干,家人虽没指责,但好吃懒做的形象已经坐实;和朋友关系淡漠,导致每每孤独来袭时无所投遁;和同事不交流,往往信息无渠道来源造成工作难于胜任。在生活中烽烟四起的我只好挥泪斩马谡,暂且放下了书本。尽管心中仍然耿耿于怀,可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?

我记得鲁迅曾经说过:“人不能不吃饭,因此即不能不做事。但居今之世,事与愿违者往往而有,所以也只能做一件事算是活命之手段,倘有余暇,可研究自己所愿意之东西耳。自然,强所不欲,亦一苦事。然而饭碗一失,其苦更大。”我是知道这个道理的,我不能不把生存和责任放在第一位,爱好只能屈居第二了。

这么多年来,历经人生的风风雨雨,我渐渐释怀了。古人说:见不尽者,天下之事;读不尽者,天下之书。我如今想说的是,净是读书,即算读尽了天下的书,也没用,不见得就能写出锦绣文章,因为还有在诗外的东西。

就像现在,再拾起这本旧书,打开一看,眼睛仿佛打开了更阔的空间,能更好地读懂里面的文字,能更好地品味到作者的意图,能更好地感受到作者的伟大心灵。

毕竟,有字的书始终都是来自于无字的书——生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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